阿尔

Born this way Ⅷ

Episode Ⅷ

【绿皮书】

【托尼唐】

“Don，是谁啊?这么晚了还来拜访。”Leo一边说着一边从屋里走出。

Tony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其他人在Don家，一时有点慌张，刚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。

“To……Tony，这么晚了，你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对于Tony会这么晚出现在他家，Don感到吃惊。他注意到Tony看Leo的眼神由吃惊转为敌意。

“噢，博士，没想到这么晚了你家还有客人。我…我没什么特别的事，就是来向你道歉的。抱歉啊，那天没去机场接你。”

“哦，没关系的，Tony，我没放在心上。”

没放在心上，听到这几个字的Tony表示不好受，这不就表示博士对他完全不在意吗。

“还有，就是Frank的事情。谢谢，真的帮大忙了。”

“校长还是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吗。我们不是朋友吗，这不需要道谢，你也别放在心上。”

朋友、不要放在心上。见鬼，怎么博士今天说的话都这么刺耳，Tony想。

在一旁的Leo突然插入对话。

“你好，我是Leonard Bernstein，Shirley博士的友人。”Leo伸手表示友好。

友人？！什么样的友人会这么大半夜的还在对方家里。Tony一边伸出手一边警惕地看着Leo。“你好，我是Tony Vallelonga，是博士的……好朋友。”手上不自觉地默默使劲。

正当Don在思考要如何解释为什么Leo在他家时，他注意到两只握在一起的手上渐渐显出的青筋，意识到气氛不对，连忙说：“Tony，时间也不早了，你早点回家吧，晚安。”然后将两人分开，嘣的一声关上门。

被关在外面的Tony愣了整整五分钟。

“什么情况？！那个男人是谁啊？！”Tony在心中大喊着。

“他就是那个送你幸运石的Tony吗？没想到会以这种形式见到他。怎么说呢，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。感觉有点……恩……粗……平庸。”

“不用掩饰了，你想说的是粗俗吧。还有你到底要待到什么时间？”Don没好气地看着Leo说道。

“本想在忙完乐团的事后邀你共进晚餐的，谁知道一开门就看到一张哭肿的脸，放任这样的你一个人在家中实在是不够绅士。”

“谁哭肿脸了！我不过是昨晚没睡好而已……”

“不过那个Tony也是的，竟然没注意到这点，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心思不够细腻的粗糙大汉罢了。”

这时，门外发愣的Tony终于回过神来。

嘭嘭嘭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再次响起。

“哦，看来他还没走啊。”Leo挑了挑眉说道。

Don刚开门，Tony就一脚踏进来，两只大手撑住门框，生怕又被突然关在门外。从门外探进来的半截身子一下子冲到Don面前。Tony此时与Don的距离非常近，Don的脸几乎占据了Tony的所有视野。

“博、博士，我……我来其实是想说………博士，你没事吧，你怎么看起来像哭过似的。”Tony终于注意到了Don哭肿的眼睛。

“没…没事，我没哭。没关系的，Leo他……”

没等Don说完，Tony就夺门而入，一把拽起Leo（因为Leo比Tony高大概一个头，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，Tony只是稍微把Leo举了起来）。“你这家伙，对博士做了什么！”

“Tony！住手！”

Don的话让Tony稍微冷静了下来，他松开了Leo的领子。

“虽然我有听Don说过你的事情，但你那冲动的性格还是让我吃一惊呢。”Leo一边整理被撤歪的领子，一边淡定地说道。“听说你的股蛮劲在Don南巡的时候解决了不少麻烦。但在纽约这个城市，我怕是制造麻烦的几率更大一些。近日你的冲动暴力行为不还差点给你的家人带来大麻烦吗，要不是Don出手帮你解决的话。”

“你这家伙！……对了，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眼熟，就是你害博士在滑雪时失踪的吧，竟然害博士遇到危险，我还没跟你算账呢！”

“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番话的呢，Vallelonga先生。你身为一个有妇之夫，我认为你现在的行为和言论只会让Don感到困扰。本想找个机会跟你好好聊一聊的，没想到这个机会来得这么突然。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，实话实说，我正在追求Don。从你刚才的态度，很明显，你对Don的感情并没有停留在好友的程度。Don之前跟我说过关于你的事情，当时他口中的你的态度还不明确，看来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人在你背后推了你一把。”

“Leo,你在说什么！Tony你不要太在意Leo刚才的话。”Don没想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，赶忙开始打圆场，希望可以蒙混过去。

“博士！那家伙说得没错，他说的没错。我是一个有妻子的人，我没有资格跟你说这些话。但是，我还是忍不住来到这里…就是…我想说的是我发现我喜欢上博士你了。博士你也是喜欢我的吧？”Tony像求助一样看着Don。Tony没想到自己的告白会这么仓促，像是被人拷问逼供出来一样。他几乎忘了以前他在小姑娘们面前示爱的游刃有余。面对Don，他就像一个笨拙的、没有恋爱经验的人。

“你可真是狡猾啊，Vallelonga先生。你这是在博取同情吗，利用Don对你的依赖和信任。Don或许的确对你抱有相同的感情，但那不过是南巡演出的后遗症罢了。而且你觉得你现在的处境可以给Don什么？一个拖家带口的夜总会安保人员。”

“Leo，够了！不要再说了！”Don大喊道。

但是Leo没有停下来。“你认为身为追求者的我在这个时间还在Don的家中意味着什么，相信就算是你应该也知道为什么吧。比起你，Don选择与他身份相符、并且能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的我的可能性更大不是吗？”

“Leo！你再说下去不要怪我不客气！Tony，你这么晚跑来这里，Dolores知道吗？”Don尝试转移话题。

面对Leo的一波又一波的攻击，Tony毫无反击的余力，仿佛那个胡说艺术家已江郎才尽。其实Tony知道Leo说的都是真话，过于真实以至于将他碾压得体无完肤。

“Dolores…Dolores她知道了，知道了一切，并且鼓励我去面对……所以我才来到这里。”

“Tony你在说什么？Dolores知道什么了？”Don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Tony。

“Ms.Dolores，是你的妻子吧。那你可真是有一位善解人意的妻子呢，Vallelonga先生。”

“Leo，我求求你不要再说话了！Tony，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？或许你现在头脑有些混乱，等你清醒后一定会觉得现在的一切都是笑话。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一下，或许你不应该继续待在这里。还有Leo你也是！”Don一边说着，一边把他们两人往外推。

“博士，你听我说啊……。”

“Don，等等…。”

没等两人说完，Don就把门关上了。

被赶出来的两个男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，空气中的火药味重到只需一个小火花就可以引爆。

“Leo是吧，有空去喝一杯吗？老子可是还有很多事情想问你啊。”Tony一边瞪着Leo一边说。

“正有此意。”Leo下巴微微抬起，一副接受挑战的表情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把两个大半夜在别人家大吼大叫的家伙赶走后，Don觉得需要来一点威士忌镇定。

还没从Tony那句“我喜欢你”中缓过劲来，Don此刻脸颊通红。他用那双美丽的手捧着发热的脸，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。说不高兴那是骗人的，Don现在的胸口小鹿乱撞，简直可以在原地打转。

但高兴过后，担忧再次占据了上风。从Tony刚才的话中可以看出，Dolores已经知道了这一切

Don自南巡回来在圣诞晚宴中见到Dolores，就一直很喜欢这个善良温柔的姑娘。Don不得不承认是Dolores造就了现在的Tony，而Tony对Dolores的深情也是让Don爱上他的原因之一。而且Frank的事情的原委Don也是略有耳闻，所以他无法想象这些事情同时发生在Dolores身上。只要稍微想想，Don就感觉自己要被内疚吞没。

更重要的是，在Don的内心深处，他觉得自己配不上Tony，就凭他这身肤色，尽管Don一直用行动证明肤色不代表一切，但面对心爱之人时，肤色的差别还是会让他感到无奈，他担心这身肤色会给Tony带来麻烦，更担心Tony会厌倦这身肤色。

他不敢想象Tony厌倦他的样子。

当Leo说出那句“一个拖家带口的夜总会安保人员”能做什么时，他反问自己，一个not white enough、not black enough、not man enough的人有什么资格去破坏一个幸福的家庭，甚至去索取什么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在前往酒吧的路上，Tony把Leo的身份背景问了个遍，包括他是怎么跟Don认识的，以及他跟Don在波士顿交响乐团共事时的事情。

来到酒吧的Tony和Leo不知为什么都点了Cutty Sark。酒一上来，Tony就装模作样地摇晃着酒杯，将其举起来透过酒杯看着变形的Leo。“你说你在追博士是吧？”然后用眼神上下打量着对方。

“是的，能停止你那失礼的眼神吗？你对博士也是露出这么露骨的眼神的吗？”

“什么鬼！谁视奸你了！”

“我可没说视奸……”

“对了！你可要给老子说清楚你跟博士在雪山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你这家伙被营救的时候还装病了是吧，手搭在博士的腰上，抱这么紧，心里肯定很爽是吧！”

“我没装病，但我也承认我的确把Don搂得很紧。”

“你这家伙，终于露出你的老鼠尾巴了！”

“你想说的是狐狸尾巴吧……”

“都差不多！你跟博士在雪山小屋待了一晚吧！你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！”

“伤天害理……我觉得不可描述这个词更符合语境。”

“少给我岔开话题！你这混蛋肯定看光了博士的腿还有他的脚踝！”

“原来这个人是腿控。还尤其喜欢脚踝”Leo心想。

“Vallelonga先生，你如果真的想知道那晚发生了什么事，可否稍微安静一些听我讲，几分钟就好。”

Tony一脸不耐烦的瞪着Leo，“说吧。”

于是Leo把他跟Don在雪山小屋的对话大致告诉了Tony。从Don回忆南巡演出起，到他反问Don要如何处置他对Tony的感情。

令Leo意外的是，听完Leo一席话的Tony不再像之前那样聒噪，他陷入了沉思。Leo能感觉到Tony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，但并不是对感情敷衍的人。

“所以Don一直因为我那模棱两可的态度和行为而苦恼吗……”

“Vallelonga先生，你应该很清楚Don的性格，他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，在一段关系中往往是被动的那方，需要另一方去引导他。所以如果你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，鲁莽地向Don表达你的心意，只会使他更苦恼。难道你没有考虑到Don会因此而自责吗？他不仅重视你，也重视你的家人，如果你为了他抛弃家庭，他一定不会原谅自己。难道你连这点都没想到吗？”

Tony没有回话。

“再说了，Vallelonga先生，你觉得你真的可以为了Don舍弃你的家庭吗？或许你现在是一时被自己的情绪所煽动才做出这种行为，当你清醒过来，你保证你不会后悔吗？你能保证你今后都能像现在这样为了Don可以不顾一切吗？”

看着沉默的Tony，Leo决定乘胜追击。“在来酒吧的路上我已经跟你说过我会邀请Don跟我组成二重奏，相信就算是你也明白，无论是工作伙伴还是人生伴侣，比起你，我更适合Don。如果你真的是为Don着想，你就不应该在纠缠他了。”

Tony握紧自己的拳头。他想起那天在大雨中，博士反问他“So if I’m not black enough, and I’m not white enough, and I’m not man enough, what am I ?!” 他当时没法回答这个问题，想去安慰博士的手也停留在半空。雨滴打在博士的脸上，眼泪在眼眶打转，嘴唇因为激动的情绪而颤抖，车前灯照在博士的脸上，Tony他大概一辈子也忘不了他的表情，是那么的愤怒、无奈，他再也不想看到那个表情。

他想起来了，就是从那时起，他在心中默默许诺，他要保护他。

“可是我就是他妈的不想把博士让给其他人。”

沉默许久的Tony终于爆出了一句话。这句话没什么逻辑却铿锵有力，仿佛一句话就足以把Leo的长篇大论推翻。

看着意大利男人那极具攻击性的眼神，Leo知道这个对手不好对付。

TBC

ps.卡壳了，好不容易挤出一点。Leo是毒舌担当哈哈哈